——2018年8月10日
Montreal
雨还没下起来的时候
我站在竖着白求恩雕像的广场旁边等红绿灯
两个三四十岁
头发略微稀薄出现了地中海前兆的男人
从人行道另一侧走过来
其中一个轻轻扣住另一位的手腕
走了两步后滑下去握住身边人的手掌
手指牵扯
十指交握
他们看起来只是很普通的上班族
或许刚乘着地铁下班
晚上去小酒吧喝一杯
背着磨损得厉害的黑色双肩包
领着着相对较低的薪水
没法定时去健身房对着落地玻璃窗锻炼
不会常光顾恒温游泳池
消瘦的两个近四十岁的老男人
没剩下多少头发
牵着手过了一条马路
是世界上最平凡
却又最幸福
的一对
被汽车尾气淹没的恋人
Montréal
第一个晚上,光顾着躲雨去了。
坐在闹市区露天酒吧或是露天小餐馆的木椅子上的人和一群街上散步的人真有意思,瓢泼大雨兜头浇下来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先用母语最具概括意义的一个脏词儿抒发一下内心对于昨晚刚洗过的头发今晚光荣牺牲的极度心痛
——比如我,C开头的那个词想也不想就咬牙切齿地自己跳出来了。
这些人不一样,拍腿的拍腿,跺脚的跺脚,鼓掌的鼓掌,十二倍的欢乐。
“Haaaaaaaaaaaa!”
“Trrrrrrrrrrrrrrrrr!”
“ohehehehehehe!”
“yihhhhhhhhhhya!”
像是野生动物园里各个物种一起组织的吹拉弹唱大会。
似乎再大的雨也浇不灭他们享受一个八月夜晚的兴致,横竖都是开心。
我好喜欢这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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